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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哭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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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哭了?

無論期待與否,明天總會到來。

阮遇清站在全身鏡前,嚴謹地撥了撥些許亂了的劉海,又轉了一圈,整了整原本就很服帖的一字肩衣領。

“差不多了。”她拎起一旁的包包,又捋了捋頭發,便準備出門赴約。

恰好她打的網約車就在小區附近,等了一會便上車了。

阮遇清坐在車內,不停地看時間,心裏嘀咕道:“祁星珩應該比我快到。”畢竟他就住市區裏,離遇星咖啡館所在的商圈很近。

她拿起包裏的小鏡子,照了照妝容,理著碎發,莫名有些緊張,“不知道他待會想說什麽。”

希望他想說的……和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一樣。

她口中的祁星珩此時正朝遇星咖啡館走去。他不自覺理著額前的劉海,不經意瞥見旁邊一家店鋪前的反光玻璃。

於是他破天荒地走上前去,整理整理額前的劉海,又抖了抖身上的花襯衫,挑了挑眉,“應該沒問題了。”

恰好有一男生從店鋪門口走出來,猝不及防地與正在整理儀容儀表的祁星珩對視。

……

兩人同時怔了幾秒,相顧無言。祁星珩手握成拳放到嘴邊,佯裝咳嗽幾聲,又裝作無事發生轉身離開。

那什麽……怪不好意思的。

男生一旁的女朋友待不住了,她一把薅住男生的頭發,怒其不爭道:“你看人家長那麽帥都知道要註意形象。”

說完又瞥了眼那男生腳下的人字拖,嘴角一撇,嫌棄道:“你看看你穿的是個啥!”

男生低頭看看自己的大褲衩和人字拖,又看向女友的精致套裝裙和小高跟。

這樣一看……他確實還挺邋遢的。

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,“下次不會了。”

他又看向祁星珩的背影,即使不懂穿搭的他也知道那帥哥穿得很潮很好看。

他心潮澎湃,就此鄭重宣布,那位素不相識的帥哥就是穿搭界的吾輩楷模!

被稱為穿搭界吾輩楷模的祁星珩打了個噴嚏,擡頭註意到前方10米處便是遇星咖啡館,正準備大步邁去時。

“星珩哥!”

祁星珩聽聞背後有人喊他,隨即轉過頭去。

“真是你呀,我還以為看錯了!”那人面露驚喜,興奮道。

“好巧,來找你同學玩嗎?”祁星珩看著對面剛上高一表弟溫鶴辭,點頭笑道。

“嗨……別提了。”溫鶴辭抹了把額前的汗,無語道。他本想去找班裏同學排練話劇,順便再搓頓燒烤,但同學說臨時有事,害他白跑一趟,於是就來附近的商圈逛逛。

溫鶴辭上下打量著兩手空空的祁星珩,靈光一現。

欸?排戲搭子不就活脫脫站在他面前嗎?

溫鶴辭笑得那叫一個燦爛,仰著頭問道:“哥你是不是有空?”

祁星珩對上溫鶴辭期待又有些狡黠的眼神,頓了頓,猶豫道:“你想幹嘛?”

“也沒幹嘛。”溫鶴辭邊說邊掏出包裏皺皺巴巴的劇本,展開後遞給祁星珩,“咳咳,就想請你幫我對對戲,我們班下周就要參加話劇比賽了!”

祁星珩捏著溫鶴辭那戰損版劇本,狐疑地看向他,“你怎麽不找你同學對戲,我又不參加比賽。”

“哎呀,這不是被我同學鴿了嗎?哥,我這十幾分鐘就能搞定,很快的。”

祁星珩擡手看了手表,見還有半個鐘才到約定時間,便點點頭,答應道:“行,快開始吧。我五點半還約了人到前邊的咖啡館見面。”

“好嘞!”溫鶴辭二話不說,立馬上前和祁星珩講戲,“你演的是被我欺負的男高,我演的是校霸。劇本就給你了,我已經背好臺詞了。”他刮了刮鼻子,自信說道。

祁星珩扯了扯嘴角,汗顏道:“你們演的什麽題材?怎麽還有打人的校霸這種角色。”

溫鶴辭嗨了一聲,“哥,我們話劇的主題是反對校園欺淩,自然有這種角色啦。”他拍了拍祁星珩的肩,“放心,我後面會遭報應的。”

額……怎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呢?

祁星珩偏頭望向他,又低下頭,沒說什麽。

不正常的話如果是出自溫鶴辭口中,那就還蠻正常的。

“行,我們快開始吧。”

“好”。話音剛落,溫鶴辭立馬進入演戲狀態。他伸著脖子,手裏佯裝拿著木棍,表情兇狠,“張小雷,快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!”

祁星珩楞了楞,沒想到溫鶴辭說的對戲是直接演吶,他還以為陪他對下臺詞就好了。

他讓溫鶴辭停下的話剛到嘴邊時,便對上了他仍在戲中的眼神……

算了,這次就配合他吧。

他念著劇本上的臺詞,只是絲毫沒有感情,機器人聽見了都得說句佩服,“沒有……我真沒錢了,你不要再逼我……”

但被稱為表演聖體的溫鶴辭完全沒受到影響,他繼續演著戲,“我不信,快把你書包拿過來!錢肯定你被藏到書包裏了!”

“昨天我就把這周的生活費全部給你了,我怎麽可能還有錢。”

……

演到激情處時,溫鶴辭情不自禁地放大了聲音,“快把錢交出來,沒你的錢,我晚上怎麽去打游戲!”

祁星珩被溫鶴辭的入戲之深所折服,他拿著手中的劇本掩面,側身往路燈柱子旁靠了靠。

他能不能說他不認識溫鶴辭……

溫鶴辭的大嗓門還吸引了不遠處的阮遇清,她朝聲源處望去,只見祁星珩面前穿校服的男生面露兇狠,正向他索要錢財!

阮遇清心頭一跳,接著又望向那男生的手。

還好,沒拿著傷害人的武器。

阮遇清皺著眉頭,上下仔細打量了那男生幾眼。

結合他的著裝和話語來看,應該是祁星珩不懂事的弟弟在找他要錢。

阮遇清收回邁出的腳步,有些猶豫,“祁星珩的家事,我不好上去摻和。”她只好默默觀察兩人,心裏為祁星珩捏了把汗。

但不知為何,明明體格占優勢的祁星珩卻沒有反抗,而是踉蹌地退後兩步,用紙張擋著臉,似乎是……哭了?

祁星珩被欺負得哭了?!

阮遇清嘴巴微張,卻半晌說不出話來,喉嚨裏只發出了一聲驚愕的“啊”,隨即她大步朝祁星珩他們走去。

她實在看不下去了,自打她認識祁星珩起,就沒見過他哭,如今竟然被吸血的親戚弄哭了!

她要給祁星珩討回公道!

阮遇清快步到兩人身旁,一把擋在祁星珩面前,她毫不畏懼地盯著溫鶴辭的雙眼,嚴肅道:“祁星珩不是你的監護人,沒有義務給你錢!你這樣逼他掏錢給你是違法的,嚴重點還會構成敲詐勒索!”

祁星珩和溫鶴辭都未預料到會有人插入他們的對話,兩人齊齊楞住,將目光投向正在說話的阮遇清。

阮遇清一番話剛落,率先反應過來的祁星珩低下頭,嘴角忍不住勾起。

他註視著眼前被夾在他和溫鶴辭中間顯得更加嬌小的阮遇清,心裏滋生的暖意,像在寒冷的冬夜時吃到的第一口烤紅薯,香甜綿密又柔軟細膩。

盡管他還沒正式向她道歉,但他好像知道她的答案了。

溫鶴辭也反應過來,他應激舉起雙手,想擺手否認。

但他的動作過於突然,阮遇清倒吸口氣,以為他要動手,下意識後退半步,右手用力一橫,擋在祁星珩胸前。

“嘭——”阮遇清萬萬沒想到,她的手竟砸到一旁的路燈柱子上!

柱子是空心的,她的手砸到它的聲音格外得響,甚至隱隱有些回音。

三人同時懵了,旋即齊刷刷地朝阮遇清的手看去。

“嘶……”痛感瞬間爬上阮遇清的手,手背連帶著手腕,都充斥著痛麻感。阮遇清不禁甩甩手,以減輕痛意。

不料祁星珩一把握住她的手,又緩緩揉著,皺著眉頭神情擔憂地看向她,“沒事吧?”

祁星珩的手覆上來的一瞬間,阮遇清身體猛地一僵,腦子直接宕機,手上的痛感都消失了,取而代之是酥酥麻麻的電流感。

她怔怔地盯著祁星珩那只修長勻稱的手,此時握著她的手背輕輕捏著,他力道輕柔,如聽了首舒緩悠揚的鋼琴曲。

祁星珩……又在給她捏手誒。

阮遇清擡眼,漸漸將視線移向祁星珩的臉。他低垂著眉眼,看著她的手,眉頭緊蹙,一陣微風拂過來,吹動了他額前的劉海。

阮遇清的心倏忽間漏了一拍。

這一刻,吹動的不僅只是他的劉海。

祁星珩似乎感受到阮遇清的視線,將目光投向阮遇清。

兩人的目光因此交匯。阮遇清沒有避開他的眼神,因此也沒有錯過祁星珩眼底的溫柔,像是手伸進熱乎的溫泉裏,手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泉水溫柔地包裹著,一股溫暖爬上指尖,又流淌至心田。

盡管她還沒聽到他想說的話,但她知道,他們會重歸於好。

一旁的溫鶴辭左看看祁星珩,右看看阮遇清,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。

不是,他怎麽好像成電燈泡了?

他又看向他哥祁星珩,註意到他那溫柔似水的眼神,不由得聳聳肩,不寒而栗。

不,他就是電燈泡。

開玩笑,他從小到大都沒見過他哥露出過這種眼神好嗎?

可電燈泡也有電燈泡的尊嚴。

溫鶴辭輕咳幾聲,訕訕開口道:“你沒事吧?”畢竟他哥的心上人是因為他,手才砸到路燈柱的,他起碼也得關心一下。

兩人的氣氛被打破,阮遇清率先回過神來,看向溫鶴辭。她瞬間回憶起溫鶴辭剛剛的所作所為,臉瞬間沈了下來,她猛吸一口氣,準備再說他一頓。

正當她準備開口時,溫鶴辭這回反應倒快了,他連忙擺手,打斷了阮遇清的前搖,“那個,我剛剛是在和星珩哥演戲呢,不是真的找他要錢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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